第一眼看见华无机的时候,沈云峰说不出什么原因,就觉得,这位葛中墨的关门弟子,应该是个很有意思的人。
“你就是沈少?”
华无机站在门外,意味深长地看着沈云峰,淡淡地问道。
他不会想到,自己已经被眼前玉树临风一样的年轻人,定性为“一个很有意思的人”了。
对于院长第一时间奉送过去的尊敬的笑意,华无机只是斜视一眼,微微点了点头。
“我是。”
“你就是华大夫了!”
沈云峰笑着点头,并主动向花无机伸出了右手。
从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一旁的梁玢茹看花无机感激的眼神里,沈云峰认为,自己理应表现出一些诚意。
谁让人家华无机,现在是梁谨言的“救命恩人”呢!
“果然是行家一出手,就知有没有。”
沈云峰、华无机两手相握,俩人的眼睛里,都有了一些东西。
“好说好说。”
华无机既不热情也不冷漠地回应着沈云峰。
“院长,有时间来悬壶堂喝茶。”
华无机松开沈云峰的手,对杵在一旁的院长点点头,说道。
“我送您跟沈少。”
院长立刻反应过来,快步走到前面,同时低声给紧紧跟着自己的下属说着什么。
“沈少,请。”
华无机再不废话,朝沈云峰摆出一个请的手势,然后又对梁玢茹说:“梁姑娘,一会到悬壶堂,我给梁老板再仔细看看。”
梁玢茹“嗯嗯”地点头,看了眼沈云峰。
沈云峰会意,朝华无机笑了笑,跟在梁玢茹身后,过去搀扶着梁谨言下楼。
院长亲自开车,拉着华无机和沈云峰,梁谨言、梁玢茹父女俩人坐着救护车,两辆车一前一后出了中心医院,朝悬壶堂方向开去。
很快,就到了。
院长谢绝了华无机请他进去喝茶的好意,等梁谨言和梁玢茹从救护车上下来,就开着车和下属们原路返回了。
沈云峰和梁玢茹搀扶着梁谨言,跟在华无机身后,从医馆侧门穿过前厅,走过一条长长的走廊以后,四人就到了医馆的后院里。
梁谨言啧啧赞叹,说:“之前就听说过悬壶堂其实别有洞天,今天才算是真正得见庐山真面目。”
沈云峰和梁玢茹有点进了世外桃源的感觉。
他们三人,怎么都没有想到,身处闹市区的悬壶堂,占地面积居然这么大,而且,这一路走过来,各房屋建筑,从外面看,都有些古旧,显示着应该是都有些年头了。
“前朝的时候,这里曾经是一个王爷的宅子。”华无机淡淡地说道,“后来,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,我师尊陆陆续续从住户手中把这些地方买了下来。”
“慢慢地,也就有了现在的悬壶堂。”
四人一路走过去,华无机不时微微点头,跟碰见的每一个医馆的工作人员打着招呼。
走了十几快二十分钟的时候,沈云峰、梁谨言还有梁玢茹,不由得都暗暗咂舌,越是往里走,心里有越是有了一种恍惚到了苏州园林的感觉。
凉亭水榭,假山小桥,头顶,已经没有多少暖意的阳光斜着散落下来,几丛干枯的竹子被风吹着沙沙作响。
沈云峰相信,如果是春夏时节过来,应该是别有一番风味。
华无机领着三人,进了右手边的一排房子中的一间。
里面,煎熬中药的味道更加明显。
但吸引沈云峰仨人眼睛的,是房间里的陈设。
两排巨大的书架子,上面放着各种书籍。
粗看过去,以医书居多。
“梁老板,我们到里间。”华无机招呼沈云峰坐下后,就让梁玢茹搀扶着梁谨言,进了房间里的一个小套间。
沈云峰知道,现在,华无机才算是要正式给梁谨言看病了。
至于,自己三人之所以会受到华无机的礼遇,无非是因为华无机知道,自己手里有青龙令的缘故。
没有人端茶进来,也没有人进来找华无机。
这间屋子,在悬壶堂,似乎是一种独立的存在。
索性无事,沈云峰推开凳子站起来,走到书柜前,背着手一排排的看过去。
既然是葛神医的关门弟子,沈云峰对华无机的医术,还是相信的。
但是,现在看到华无机除了精湛的医术,居然在其他方面,也有涉猎,沈云峰的心里,就只能表示叹服了。
过了大概不到半个小时,梁玢茹从套间出来了。
“华大夫说,我爸的病,他能治。”
梁玢茹的声音很轻,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什么原因,说话的时候,声音,微微有些发颤。
“我估摸着,梁叔要喝一段时间的中药汁了。”
沈云峰回过头看着梁玢茹,笑着说道。
“不。”
梁玢茹摇了摇头,说道。
“华大夫说,他准备一会就给我爸爸针灸。”
“针灸?”
沈云峰有些不解地看着梁玢茹。
“嗯。”
梁玢茹抬手把一缕散乱的头发拢到耳后,苦笑道。
“华大夫给我们说原因了,我记得不太全。”
“大概的意思就是说,我爸之所以会突然心悸,甚至于出现像今天早上的这种情况,其实都是因为有两根经脉被堵住了。”
“不应该是这样子的。”
沈云峰皱着眉头,微微摇了摇头。
他对梁玢茹说道。
“我还以为,华大夫让我们来悬壶堂,他会开一些中药让我们带回去让梁叔服用一段时间,现在看来,跟我预想的不一样。”
梁玢茹抿着嘴,没有说话,依旧看着沈云峰。
沈云峰当然能猜出,此刻梁玢茹的心里,再想什么。
既然梁玢茹主动过来给他说这些话,那就说明,她其实也很想听听,他对华无机的治疗方案,有什么看法。
果然,在沈云峰还在想着,一会过去怎么跟华无机沟通的时候,梁玢茹就说话了。
“云峰,有些话在医院我不方便问你,现在,在这里,我也不准备问。”
她昂起头,看着沈云峰,脸上隐隐露出一些莫名的担忧。
“我不知道你拿出来的那块牌子,到底代表着什么,会让医院的那些领导和大夫们那么忌惮。”
梁玢茹苦笑道。
“甚至就连省心内科第一人钟宏才,在看到你手里的牌子后,都变了脸色。”